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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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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靈

在這片林子裏,靠走是不成的,三人只好又上了那把用來裝樣子的鐵劍。

廖藍藍覺得學習還是很重要的,等出了秘境,他們還得去找找那些散修,問問他們是去哪學的藝。

以利誘之,必有所得。這道理亙古不變。

問題就在於他們實在是窮。

還得想法子換些靈石出來。

修者的身家一般來自三個地方,一是家族宗門的供養,二是煉丹煉器的酬勞,若是沒有這兩樣,便只能靠歷練的所得了,其中又以靈植靈獸為主。

開智的草木更偏向於靈而不是妖,它們修煉靠的是吞吐日月的精華,不食血肉,也吸收不了隸屬同族的靈植。

反而常常會看在同族的份上出手掩護兩分。

廖藍藍就是這樣幹的。

她一路上幫不少靈植挪了窩。

可能是因為這秘境之前一直封閉著,那些靈植就跟傻子一樣大刺刺的漏在外面。

有在崖壁上開花的,有一家子聚居在平地上的,還有在泥潭中央一枝獨秀的,真真是讓人不知說什麽好。

廖藍藍剛栽好了前頭一家子,又抱著那棵住在泥潭的洗靈草找新地盤。葉針和小柏樹也挖的滿手是泥,在這種事上他們向來不含糊。

“有人來了。”葉針突然說道。

四面都是泥坑,真是無處可躲。手裏的洗靈草就是顆炸彈。

廖藍藍一行只能抱著它跳了泥潭,把枝椏露在上面。

果然洗靈草也不是隨便選的地兒,這泥潭應該是能隔絕神識的,廖藍藍看不到人,好在外面的枝椏還能傳來聲音。

好似只有一個人。

沒了洗靈草的泥潭真是沒有什麽可取之處,那人卻跟有目標是的四處翻找了一圈。

“呵~,又沒有。”幽怨的女聲在他們頭上響起。“我怨!我恨!這天為何只針對我一人。”

[不,它還針對我。]廖藍藍在心裏補充到。

那女修停在他們頭上,久久不肯離去。

又待了一會兒,她突然動了,朝遠處疾弛,一瞬間沒了聲響。

廖藍藍早就被壓的受不了了,水是不缺,就是好多葉子喘不上氣,就這她還要供養被整個埋進泥裏的洗靈草。

葉針剛露出頭,神識一掃就迅速貓了回去,說道:“又有人來了。”

這次來的是一行人。

廖藍藍忍著不敢動。

“孟師妹,為何要停在這。我們時間可不多了。”一個女聲傳來,滿滿的都是譏諷。

廖藍藍: ……這套路她熟啊,八成是情敵見面,眼紅找事,可妹妹聽你這臺詞是妥妥的炮灰啊。

果然,一個男子接道:“不過是片刻的停留,嚴師妹何至於此。”

“師兄,是我考慮不周,我總覺得此地應有所得,對我有益。”一女修勸道。

[這不是那在秘境口想要借劍一觀的女修嗎?]廖藍藍覺得她的聲音很是特別,能讓人輕易分辨出來。

“師兄,這都多少次了,她一路上總是如此,可我們什麽也沒找到”之前那女修又開了口,聲音有些委屈和難堪:“我們時間本就不多,這樣下去,任務都完不成,又能有什麽好處。”

這句話似乎應了其他人的心,倒是有人出來應和。

那孟師妹仿佛有些不甘,說道:“未至之前,我恍若察覺此處有人跡。”

[不是恍若,大妹子,人還在你腳下待著呢。]廖藍藍越想越樂呵。

那嚴師妹攪了攪腳下的泥潭說道:“這是沈沙泥,能隔絕神識,隔絕靈力,無人可存。”

她又接著道:“那你瞧瞧,你的機緣能藏在哪兒?”

一時竟無人能接話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被稱為孟師妹的那位嘆了一口氣道:“算了,是我拖累大家了,我們走吧。”

“師妹莫急,等事畢,我陪你一同找。”那男子接道。

等了一會兒,沒了聲響,葉針慢慢露出頭說道:“出來吧,他們確實走了。”

廖藍藍爬上去,全身的葉子都歡快的抖動,狠狠的呼吸。

想笑怎麽辦,感覺不太厚道。

樹的葉子留在外面,呼吸是本能,用不著什麽靈力,就這麽迷迷糊糊的當了一次大佬,真是爽。

那棵洗靈草要求很多,幫它找好了地盤的時候,廖藍藍渾身的泥巴都幹透了。

這倒是好辦了。

廖藍藍把泥扣下來,隨手扔在地上。

“這泥名喚沈沙,你之前也應聽見了吧,絕神識,絕靈力。”葉針嘆了一口氣,看向廖藍藍。

他算是看明白了,這五梅子在修煉一途上是丁點不懂,怪不得老爺子在出門前囑咐他多多指點。

“大地厚土,承載萬物,有言道:地也,萬物皆致養焉,故稱乎母。樹木花草更是被它蘊育滋養,這地就是我等的力量之始。

君不見長於雪山峰頂的冰蓮,寒氣刺骨。瘴氣滋生之處的草木也多可做避毒之用,何也,皆是它們生長於斯,從那土壤中吸取了力量。

因此本為木屬的草木才有了五行之分。”葉針解釋道。

“這沈沙泥便含著五行,你何不試上一試。”

廖藍藍恍然大悟,連忙把地上的泥巴撿了起來,又拍拍頭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般,說道:“哪用的著這樣?咱們再回去撈上點就是。”

葉針有些嫌棄:“這就夠了,要是悟性不好,縱使你把自己包進去也沒用。”

那好吧,那就這樣吧,心情好,你說什麽都是對的。

廖藍藍解下包臉的紗巾,小心翼翼的把泥巴包進去,笑的一臉蕩漾。

葉針幾次嘲諷也沒改變她的傻樣。

只得就這樣載著她往裏飛。

這幾天她們一直沒進到內圈,賺靈石的夢也像個泡泡似的落不了地。

等到廖藍藍他們到的時候,一行人落魄的跟土生的散修沒什麽兩樣了,混入其中,一點都不顯眼。

進秘境前遇到的那個散修大漢也在,一看到小柏樹就湊了過來。

人群圍著的又是個法陣,它把一片竹林都納了進去,外圍站了一圈人。

還有幾個人在陣前來回摸索,顯得很是急躁。

廖藍藍打聽了一圈,才知道這法陣它挑人。

全是看緣分。可緣這個東西最難捉摸,也最得罪人。就算是雙生的兄弟也能用一句無緣給分出個七八,可那又憑的什麽。

已經挑了幾個進去了,陣前那幾個是仍不甘心的,還在企圖破陣呢。

廖藍藍一行走至陣前,反正不管有緣沒緣總得來試上一試。

溜達了一圈又走回去,那法陣也沒甚變化,廖藍藍他們又回到散修裏頭。

也沒人說什麽,散修的修行更是艱難,沒有師長相護,一路都是自己磕磕絆絆的走過來的,沒那麽多理所當然,對這種機遇看得也淡些。

廖藍藍低著頭,開始審視自己。剛剛沒過去之前,她還想著自己也是不同於一般人的,會不會身上藏著大氣運什麽的?越往那走越是緊張,有些興奮也有些惶恐。

嘴裏說的再怎麽好聽,心裏也是渴望著一步登天的,她與別人不同,這一點深深藏在她心底,不曾忘記。

她一面再躲避,一面又在悄悄期待。

直到走陣前,那陣毫無反應。廖藍藍卻沒覺得失望,只覺得一顆心落了地,是無比的輕松。

回的人群中,周圍的散修還是那個態度,那大漢接著湊上來,沒有丁點兒安慰,在他似乎很是平常。

散修堆裏格外吵鬧,廖藍藍立於其中,覺得周圍的聲音漸漸遠去。一瞬間,她仿佛看到了一棵樹,從種子開始,生根發芽,它長在崖邊,忍著風吹雨打,變的枝粗葉壯;雖沒有靈智,卻也會迎來清晨,抖擻精神;陽光、雨露滋養著它,慢慢長大。

那麽清晰,廖藍藍似乎能感覺的雨水打在身上的涼意,能感到它的歡欣。

她感覺自己這才真正的腳踏實地,沒有什麽前世今生,她就是一棵樹罷了,她只是多了一段記憶,多有了一段奇遇。

她做了兩百年的樹,她當了一世的人。

現在她才懂了老榕樹的話,做棵樹就好,她不過是又回來了罷了,正因如此,她才跟其他樹沒有什麽差別。

也是因為如此,老榕樹才肯庇佑她。才在她走入迷途時,為她打算。

等她回過神來,只見周圍站了一圈人,葉針與小柏樹把她護在了中間對峙著,甚至把那鐵劍都握在了手中。

見她醒來,一群人才散了去。

還有人不甘心問道:“小兄弟運氣不錯呀,可能和幾位哥哥說說,是想了些什麽,竟一朝得了頓悟?”

“滾你的去,告訴你又如何,難不成你也能悟一場?”那散修大漢罵道,剛剛他也被擋在了外邊,小柏樹對他可半點也不留情,這會兒,他正不爽快。
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那修士又說道,到底看在這邊人是不少,慢慢隱了出去。

等那大漢又去纏小柏樹了,葉針看著她低聲道:“不是頓悟,修靈而已。”

廖藍藍: ……

她還以為自己牛掰了一把,原來只是進了一階。但能進一階也是不錯了,廖藍藍很滿足。這一趟算是沒白來。

廖藍藍這邊的動靜結束後,人群又回去圍著那大陣了,也沒人再去摸索,看樣子是準備伏擊那些進去的有緣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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